跟着马可·波罗游历元代石家庄
2023-10-17 10:03:05 来源:石家庄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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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游历数年,回国后他将经历见闻写成了《马可·波罗行纪》,书中向世界展现了元代中国的风貌,在他的游记中,曾特意描摹过真定府(即今石家庄一带),可见这里在当时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让我们跟随他的讲述,结合史书去游历元代石家庄。
□记者 石雅彬
建筑业成就斐然
马可·波罗在《马可·波罗行纪》中写道:从汗八里行一日,“抵一大而美丽之城,名曰涿州……”南行4天,到达哈寒府(即真定),“哈寒府是一贵城……此城领治一广大地域,所辖环墙之城及村镇甚多。”他详细描述了沿途道路的植树情况:“大汗命于道旁植树,每树相距数步。树长成甚高。自远处可以眺望,昼夜不致失路。无人居之地,路旁也植林,为旅行者之便利,所有可行道路,两旁皆植树。”
对于沿途驿站馆舍,他记道:“每驿房舍,宏大华丽,内备床铺,皆以绸缎制成。所有必需之品,无不俱全。即使国王寓此,也必觉其安适。”这都表明元代真定的富庶、美丽,建筑成就尤为突出。
蒙古军南下灭金时期,石家庄一带曾遭遇重创,元好问在《遗山文集》中记载:“自蒙古兵长驱而南,燕赵、齐魏荡无完城。”史天泽治理真定时期,令军民“缮城壁……招流散拊疮痍,披荆榛,掇瓦砾,数年间,官民聚以次完治”(苏天爵《元朝名臣事略》),把流民组织起来作为最初的建筑工匠,建设官衙驿舍、城墙楼阁,重修寺庙道观,神祠街市,“数年间”,使残破的城市面貌一新。到蒙古宪宗时期史书再现真定城的时候,这里已是民居商贾甚多、而“极为繁丽”的城市了。
正定名楼阳和楼就始建于元代。元代大学士杨俊民所撰写的《修阳和楼记》写道:“阳和楼者,镇府巨观也。横跨子午之逵。”“每登于斯,南瞰滹水,北瞻恒岳,右挹太行之晴岚,左观沧海之旭日,飘然若出尘世,御天风于九霄之上。”
元代诗人刘因在《登镇州阳和门》中写道:“北望云开岳,东行气犯星。凭阑天宇在,人事听浮萍。”元代,阳和楼周边是真定最繁华的区域。当时的文人雅士最喜登阳和楼把酒临风,吟诗作赋,聚集在阳和楼上研讨作品,交流创作心得。在这里,元曲完成了从民间俚语入诗,转向创作的文人化、专业化的全面过渡,最终成为“一代之文学”。
柏林禅寺位于赵县城内,金元时称柏林寺禅院。蒙元初所立《元重建柏林寺禅院碑》,记述了元代重修该寺院的经过。寺中的柏林寺塔创建于元天历三年(公元1330年),这座塔砖木结构,平面呈八角形,7级,高33米,坐落在方形台基上,给柏林禅寺又添一景。造型古朴典雅,工艺精湛,充分反映了当时石家庄建筑业的高超水平。
丝织业继续兴盛
河北历代传统手工业有丝织业、陶瓷业、酿酒业、矿冶业、盐业等。元代真定地区,丝织业继续兴盛。
马可·波罗在《马可·波罗行纪》中称赞真定“盛产丝织品,能织金锦丝罗,其额甚巨”,就连沿途驿站馆舍“内备床铺,皆以绸缎制成”,这表明真定有发达的丝纺织业,品种多、产量大、质量优。
元代的织造业很发达,包括丝织、毛织、棉织、麻织等。元朝统治者为了奢侈享用,从全国各地集中了大批织造手工业者,建立了空前规模的官方手工业作坊,在河北不下几十处,其中就有真定路纱罗兼造局,这是官方手工业管理机构,劳动者是工匠,人数多、技术高,产品精制。
真定织造业源远流长,技术先进,工匠众多。元代真定的丝织业继承宋金时期的成就,并得以发展。
一地民间纺织业是否发达,我们能从赋税数量和种类中有所发现。蒙古太宗时,河北有五丝户(元代一种食邑分封模式)33万余户,表明家庭纺丝手工业非常普遍。在《元史》中记载了一些真定妇女“勤于蚕绩”的事迹,妇女“佣织于人”“服勤绩经以供租赋”的记载比比皆是。元诗《耕织图》:“大哉皇元化,四海无交兵。种桑日已广,弥望绿云平。匪惟锦绮谋,祗以厚民生。”《元史·五行志》记载,至元十七年(公元1280年)“虫食桑”,范围包括真定7郡等地,至元二十九年(公元1292年)五月,真定的中山、新乐、平山、获鹿、元氏、灵寿等地,“有虫食桑叶尽,无蚕”,因为大面积闹虫灾,导致缺少桑叶来养蚕,这样的记录侧面印证了真定“千里桑麻”之区,名不虚传。
交通商贸业十分发达
元代有陆路、水路、海运3种交通方式为公私所用,其中真定的陆路和水路交通都极为便利,商贸业十分发达。
马可·波罗在《马可·波罗行纪》中详细记述了真定府“其南有一大河绕城而过,大量商品由此水路运往汗八里。因开掘众多运河,此城和汗八里河川相连,交通便利。有甚多道路分向各省,路名即以所趋向之省为名。此诚为极聪明之计划。”
真定是元大都向南、向西的交通要冲,史书记载“真定居燕南孔道”,孔道是通往某处必经的关口。有的元文献给真定城的定位即“燕南赵北之雄藩,东鲁西秦之都会”。
元代的驿传分两种,一是普通的,名为站赤,立于蒙古太宗元年(公元1229年);二是急递铺,始于忽必烈时期,每10-20里设一铺,铺兵一夜行400里,转达急用文书。驿道两侧栽种杨柳树木,一可以乘风歇凉,二用来护路。《元典章·兵部三·押运》记载,铺卒飞马行使必持火炬、佩马铃,“道狭则车马者,负荷者闻铃避道旁,夜以惊虎狼也”,驿道也兼运各种物资,如“茶货金银钞锭丛绵布匹贵细物资”“皮货糟姜漆器桐油等物”,甚至有“海外诸番进呈狮象虎豹汗马犀牛猿猴”。可见,驿道是公私两用,官商两用,有沟通商货交流的作用。
元代真定路地广人众,自然地理条件优越,农业发达,又地处陆路要冲,因而商业比河北其他地区更易于发展,这一点从商业税收可见一斑。
元代民间贸易商税是30取1,据《元史·食货志二》记载,天历年间(公元1328年-1330年)元代河北各路年商税表记载,真定路的商税额最高,其次是大都、大名。据《元典章》记载,全国有8处商税额在5000锭以上的城市,真定城是其中之一。可见真定城是当时全国首屈一指的经济繁荣、商贸繁盛的城市之一。元朝在真定设立监榷课税使司,管理税赋。内迁的大食国(今伊朗)人瞻鲁坤就因任真定监榷课税使而落籍真定,他的后代均以真定为籍贯,后人中还出现了一位著名学者瞻思,名垂史册。
元代腹里(为元代中书省直辖地区)各路年商税表中,真定路只低于晋宁路(今山西临汾),居腹里前两位,其商业发展水平是很高的。
真定的发展和繁荣得益于地理区位的优势和交通的发达。靠水近渔,靠路近商,交运的畅通对真定具有特殊的意义。《元史》记载,元宣抚使布鲁海牙到真定,见这里“居民商贾甚多”“城内连甍接栋,井肆夥繁……独称万家之盛”“城外则阡陌纵横,耕桑弥望”。
由于人口聚集,消费日增,石家庄一带自古有酿酒的习俗,在元代酒业尤为兴盛,“在城每日蒸汤二百余石,一月计该六千余石”。
货币流通情况也是商贸盛衰的一种反映,《元史·食货志》记载,真定在蒙元初期行用银钞于燕赵唐邓各州府之间,数达8000锭。忽必烈即位后,停用形形色色的旧钞,统一币制,发行新钞,总共7万多锭,其中以5000锭直拨真定以抵旧钞,占全部总数的比例已达14%。
古代商贸经营分坐商、行商,来往于真定的行商有短途的也有长途的,如扬州的商人李椿,本是行商,“国初北渡,客云、朔间,转徙至真定藁城之西管镇,以陶为业,器不苦粗,有约必信,远近化之。中年后,买田力穑,不二十年为里巨族。”这个民间商人年轻时长贩于山西、河北之间,最后定居于真定藁城,以诚信为本,经营陶瓷业,靠真定便利的交通开拓“远近”市场,终成巨富。真定城的坐商更为兴盛,商铺酒肆林立,十分热闹,元人纳新的《河朔访古记》写道:“真定路之南门曰阳和,其门额完固,上建楼橹以为真定帑藏之巨盈库业,下作双门,而无枨臬,通过而已。左右挟两瓦市,优肆、酒垆、茶灶、豪商大贾并集于此。”
真定的城市人口还有外来移民,《河朔访古记》记载了由于各地战争频繁,一些外地人选择迁居较为安定富庶的真定生活,史天泽治理真定期间,不少名人贤士北迁真定,带来了文化繁荣,为真定城增添了“故都遗风”,使之更显示出独特的魅力。
马可·波罗游对真定的记述虽然落笔不多,但是客观反映出元朝前期真定一带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的历史状况,从一个侧面佐证了元代的真定是河北中西部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展示了此地多民族的融合促进了商业、文化繁荣。唐宋时期名冠全国的丝纺织业在元代得到进一步发展,唐宋以来开掘的纵横交错的人工河渠,在元朝继续发挥排灌和漕运作用。《马可·波罗行纪》中所记载的景象,为后世研究真定历史留下了珍贵的历史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