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艺术奇葩“斗火龙”

↑在空中翻腾跳跃的火龙，突然间口中金花四射，将夜空照得分外璀璨。

↓86岁的李善文老人（左），每逢表演斗火龙时，都要认真地调试设备、指导徒弟们。

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二，井陉县南良都村都会上演精彩绝伦的“斗火龙”，红黄青绿紫各色的“龙”在夜空中翻腾，嘴里吐出艳丽的火花，亦真亦幻。“斗火龙”是起源于清朝末年的一种民俗活动，借鉴木偶的表演形式进行“悬空斗偶”，后逐步改进，从而形成了今天南良都“斗火龙”这一独特的民间艺术。

□本报记者 杨惠玲

从井陉县城向南走不远，有一座千年古村落——南良都村。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二，村里的民间艺人都要表演精彩的“斗火龙”。只要“斗火龙”的鼓点响起，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就会前来观看。2009年，“南良都斗火龙”这一极为独特的民间艺术被列入河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传承百年的民间艺术

农历二月初二傍晚，我们来到南良都村。在村委会后边的小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一座表演台。几位斗火龙艺术团的成员正在省级传承人李善文指导下调试表演器材。此时，已有附近的村民三三两两来到现场，静候斗火龙表演开始。

已经86岁高龄的李善文介绍，清朝末年，南良都村人李家祥在外地看了木偶剧后突发奇想：如果能像操纵木偶一样操纵其他动物模型在空中活动该多有意思啊。回村后，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好友李富喜、李忠元、吴爱祥，四人一拍即合，便根据十二生肖的传说故事，多方筹集资金，自制道具和演出设备，终于琢磨出了“悬空斗偶”这样一种表演形式。演出一般在晚上进行，当时没有照明设备，人们就用高粱秸、玉米秸在高高架在空中的绳索下方点燃篝火，火焰猎猎、烟雾弥漫，锣鼓喧天、亦真亦幻，动物模型在上方的绳索上游动，翩若惊鸿，腾云驾雾，如入仙境。由于表演时篝火必不可少，后来便将“悬空斗偶”改为“斗火龙”。

李善文说，他12岁时便参加了村里的斗火龙表演队，当时表演的节目有40多个。后来由于战争及历史原因，斗火龙一度衰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李善文和吴三丑等民间艺人又恢复了这项乡亲们都非常喜爱的民间艺术。如今，村里的斗火龙民间艺术团能演出“空中飞龙”“龙蛇争斗”“蜘蛛吐丝”“二鬼争帽”“三龙闹海”“龙腾虎跃”“五龙出世”“花盆女蛇”“小狗撵兔”等20多个节目。

设计奇妙的斗火龙装置

表演斗火龙需要很多道具。李善文介绍，除了十几条不同颜色和样式的“龙”外，还有蟒、蛇、狗、兔、鱼、龟、蜘蛛、猴、蝎子、蚌等动物造型。斗火龙的主角“龙”长短不一，长的两米多，短的一米余，龙头用上好的木头精雕，龙身用粗布缝制而成，再用棉花填实，上绘彩色龙纹。“以前表演斗火龙，都是把烟花塞在龙嘴里，再在烟花的捻儿上拴一截香，待到表演高潮时点燃烟花。这个全凭香的长短来控制间隔时间，燃放的时机特别不好把握。现在有了电子焰火，用遥控器控制，十分方便，既保证了表演效果，又非常环保。”

其实，人们在观看斗火龙时，不仅为变幻莫测的节目着迷，更好奇的是表演斗火龙的人是怎样让这些动物活灵活现地在空中“打斗”在一起的。趁着斗火龙表演开始前的间隙，李善文和徒弟们一边调试设备，一边示范讲解。

原来，在表演前要在居民房上搭一个布棚，棚内是滑车道具和工作人员。棚的对面搭有两根高六米左右的木架，也装有滑车。木架到棚内的滑车之间拉有用白蜡打光的三根绳索，两头固定起来作为动物的跑道，两边都装有滑轮。另有用白蜡打光的循环绳索六条，先将龙、蟒、蛇、狗、兔等动物模型的头尾分别固定在循环绳索上，身体正中用铁圈挂在固定绳索上。表演时，通过拉动循环绳索将动物拉出，来回摆动绳索使动物在空中轨道上来回“奔跑”，就出现了龙蟒在空中飞舞、狗兔在空中跳跃的景象。

精彩纷呈的空中表演

夜幕降临，从远远近近赶来观看斗火龙的乡亲们已经将小广场围得严严实实，参加表演的艺人们已在表演台上各就各位，只等开场的锣鼓。

晚上8时，随着一阵阵由慢到快的锣鼓点响起，几条张牙舞爪的火龙神气活现地亮相出场了，这是第一个节目“五龙团聚”。只见那五条火龙时而互相追逐、时而盘旋嬉戏，随着鼓点越来越急，它们不断地翻腾跳跃，突然间，火龙口中金花四射，将夜空照得分外璀璨。全场观众不由得欢呼雀跃，叫好声响彻夜空。

随着烟花渐渐熄灭，几条火龙退场，锣鼓声也变得平缓起来。这时，一个盛满“鲜花”的花篮飘然而至，“花盆女蛇”节目上演了。只见花篮飘到场地中央，在瞬间点亮的彩灯簇拥中，一个美貌“少女”从花丛中探出头来左顾右盼。突然，美貌“少女”化作一条蛇妖从花篮中蹿出。这时，两条火龙腾云驾雾而来，向蛇妖发起了进攻。经过若干回合的搏斗，象征正义的火龙终于战胜了蛇妖……

展现在观众面前的精彩表演，靠的是斗火龙艺人的高超技艺。虽然早春二月仍是春寒料峭，台上表演的艺人们却已是汗流浃背。他们双手紧握操纵绳，眼睛紧盯着场上的动物模型，不时地拉送、提扯、抖动，动作时缓时快，一个个精彩的斗火龙节目轮番上演，让观众们直呼过瘾。

“斗火龙”这朵绽放在太行山深处的瑰丽奇葩，是一项群众喜闻乐见的民间艺术，这种表演形式在全国极为罕见。南良都村的民间艺人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之情，倾注到“斗火龙”这项极富特色的民俗活动中，为乡亲们带来一场艺术享受和视觉盛宴，为节日增添了欢乐的氛围。